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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找舊同學的通訊資料,竟意外翻出多年前收到的分手信,如同大多數人不堪回首的初戀,只維持了短暫的三個月,我正陶醉在解剖生命中第一隻青蛙的狂喜中後三天;

說是信也未免太言過其實,那紙條出現得突然,是他的好朋友,帶著一臉抱歉遞給我。

 

我是個不太留東西的人,所以會鉅細靡遺的在日記中寫下今天又丟了什麼,卻很矛盾的會夾些零星的小東西在日記本裡,那張紙條就順著朋友從加拿大寄來的生活照滑落。

 

事隔多年,回憶只剩片段。日記本中那陣子的空白篇幅喚不起更多記憶,零星記著些“社長會議提報預算”、“周日7:00集合抓渦蟲”、悽慘不已的考試成績、還有每天似乎是來回於實驗室與琴房的使用時間紀錄,夾著被我解剖的幾張蛙皮、蝸牛皮還是什麼我已分不出的動物殘骸、朋友的紙條、未使用的舞台劇票卷。很訝異當年的自己竟沒有留下什麼愿懟,只有偶爾紀錄著 “倍受關注,備感壓力” 這樣的字句,還有分手一個月之後那天寫著 “當心裡的話越來越多,能說出口的卻少了”。

 

重看一次那張單薄的紙條,全然感覺不出情感的重量,只有既熟悉又陌生的,詭異疏離感。寫了這張紙條之後的那年,他總在喝醉時打電話來說愛我,我只是靜靜聽著。最糟的部分是,我怎麼都想不起他的長相。

 

痛苦一旦過了臨界點,表面上看來就愈發平靜。

當時的我,知道時間能沖淡一切,為了不讓現在的我回想起當時的苦痛,選擇什麼都不留下。

過去的我相信現在的我,支持現在的我相信未來的自己。為了不辜負當年的我的用心,我默默闔上日記本,讓沉默取代不需要存在的記憶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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